小梦

人间路,快乐少年郎

就像是我自己写的一样

文艺社:



陳萧萧

      小时候会觉得尿在手上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会惊慌失措,怕被人知道然后被嘲笑,过了一段岁月之后,再尿在手上,只会淡然洗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在时光的长河里越行越远,失去的却越来越多。



     快乐的条件越来越难以满足,很难想象那个年纪的我们是怎么为了一只价值五毛的冰棍被父母随意的使唤,端茶倒水,洗碗拖地,人前卖萌撒娇,人后安静听话。最后终于到手,高高兴兴地拿了钱在那个戴着草帽的叔叔手里换来一根冰棍之后,并不舍得撕开,拿在手里从小伙伴们面前昂然仰首地走过,终于得意完了之后打开,却已经在烈日下化成甜水,扔在路边,引得一堆蚂蚁蚊虫前来哄抢。可还是很快乐,就算没有吃到嘴里,还是很快乐,那种心态大概就叫做满足。为什么用大概这个词呢?因为我已经忘记满足的感觉了。



     谁还记得是谁先说永远的爱我,没有人说过会永远爱我,小时候爸爸妈妈总是讲,你是捡来的,不听话就把你扔出去,那时候真的是以为自己是从哪个角落里被捡回来,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烂棉袄,浑身都是泥巴,头发焉儿黄,脑海里总是幻想着自己的形象,夜里暗暗捏紧小拳头,总是打算什么时候偷偷溜走,海角天涯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心想着他们一定不会逼着自己做作业。后来大一些,才知道这是个谎话,会为自己觉得不平,被蒙骗那么久,却又放下心来,至少是亲生的嘛,不是捡回来的。再大一些,开始觉得不满,或许是因为一阵数落,或是一件新衣服,又或者是情书被检阅,觉得还不如不是亲生的好呢,学会冷战,吵架,绝食,来为自己争取权利。现在呢,什么都没感觉了,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渐渐离开家的时间越来越长,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永远离开有个新的家,心里会有点愁苦,还是走了,天涯海角,离开了父母。没有人说过会永远爱我,但是真的有人永远爱我。



     听隔壁床的兄弟聊起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十几年感情,深受触动,也想拿出那些年的事情来侃侃,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从小到大在一堆人又一堆人中间厮混着,有过嬉笑打骂,有过争执分歧,但都跟着时间淡了,真正走下来的一个也没有。孤独吗?倒也不是,还是有朋友的,能联系能说话,大半个夜里也能叫出个把些人一起寻乐子。其实不是别人淡了,而是自己淡了,不想联系,不想交心,就让他们随着时间而去,反正真正的友情是不会消失的,对吗?还是少年好,天真无邪,阳光灿烂,大家一起去踏青,有风筝在蓝天飞,有野花在路边开,没有思绪在心间。道家求自然而无为,返璞归真,那正是少年时,没心没肺会傻笑。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若对谁都不能哭,便是真的哭。活得越长,束缚就越多,我们用前半生来给自己套上一具又一具枷锁,然后用后半生再一件一件挣脱,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就花甲,等到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考虑的时候,大概我们也蹦跶不动了,只能每天过着早上早点起来享受下早晨的空气,发现PM2.5太高;打打太极摔倒了,没人敢扶;坐公交车被年轻人嫌弃不给钱还要占位置;生病被儿女抱怨花费太多;眼睛看东西越来越花,整个世界都在远离你的晚年生活。所谓的安享晚年,在我看来,就是等死,一堆人等着你死,然后自己也等着死。



     还是少年好,可以青春活力,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背起书包上学了。可以合情合理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穿上新衣裳,到隔壁班看那个穿白裙子的姑娘。可以肆无忌惮的拥有梦想,我想当科学家,我想当飞行员,我想当爸爸,大家会因为最后一个梦想哈哈大笑,然后老师会说这孩子调皮捣蛋,但是很可爱,那时候我们说我想,好像就是我能一样,什么也不怕,什么都能做到。我想,我想我应该还是少年吧,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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